“情感是强大的武器,但太情绪化可不是什么好事。”西西弗斯回到了老位置坐下。“你瞧,我无论是老死,病死,饿死,累死,还是被一个冲动的年轻人杀死,我都会在瞬间重获生命。这就是这个世界对我企图违逆祂创造的规则的惩罚。”
“你怎么会知道……我想去干什么?”瓦伦蒂诺有气无力地再次躺倒在地上。
“在多次陷入疯狂后一直重复低语着一个女性名字,这应该不是什么巧合吧?何况要是你没有失去你的伴侣又怎么会在左手无名指戴着她的戒指?同时你又病态地渴求着力量:这么浅显老套的执念也太好猜了。”西西弗斯嘲弄似地又像自嘲似地笑了笑。“你觉得是什么给你的征途赋予了意义?”
越下越大的雨打落在瓦伦蒂诺身上,冲去了些许周身的血迹。“也就只有……飘渺的希冀中那把她从地狱般的流放中救回的结局。”他未曾愈合的眼洞透着绷带再一次流下了两道泪一般的血。
“平心而论,你成功的概率是不大吧?当这个不确定的结局成了你的执念,它就不再会给你希望于动力,而是逐渐吞噬殆尽你所剩无几的精神与力量。这样一来无论你付出多少心血与代价,都永远无法抵达你想抵达的结局。”国王折下了一朵阿尔及利亚鸢尾花,“你需要其他的意义来指引你前行的方向。”
“你是想让我坦然地接受可能到来的失败?那我为什么不在一切开始之前就打消反抗的念头呢?真是…不可理喻。”瓦伦蒂诺用手擦去眼旁的血迹,“我就是怀抱着这样的期望才得以撑过了那些噩梦般的日子。你说这不可能也好,你说这只不过是我的幻想也好,但……但我的生命中除此之外毫无意义。如果我明确地告诉自己把她救回的几率几乎为零这一事实,那我会在得知她消失的那一刻就随她而去。只有不断地催眠般地暗示自己,我一定能把他们全杀了,才能让我成功的概率大上一点点,让我离那个目标更近一点点,不是吗?多么荒谬。”
“你说对了一点,年轻人,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荒谬的,绝不止体现在你自身小小的矛盾上。最残暴不仁的加冕为王,而善良美好的生命永远只能被踩在泥潭中。你有没有想过,因你而死的生命有多少条是真的罪有应得?就算你现在还不认可,你迟早会在一个清醒的时刻突然发现自己的生命中竟充满了可笑的、违背认知的事实,把你存在的意义击得粉碎。你自己的那些问题只不过是其中很小的一环。”
“那我该怎么办?既然一切都失去了意义,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