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晓得这仗打多久了。也许是一天,也许是一个世纪。
这地怎么沦落至此的呢?我想不通,只记得在我还是个小学生时,这里还办过奥运咧。
那时候,每天大街都热闹的很,为了迎接奥运,似乎一切都是新的。
自然,安保变严了,但是大家都高兴的很。
像旅馆老板这样的人就不说了,我们这样的小孩子,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,光是大街上的外国游客就够让我们高兴的不得了。奥运的票?那简直是比黄金还贵的玩意。不为比赛,就为热闹也是很快乐的。
但是呢,奥运结束了,我们失落了一会,很快有去玩了。
这中间发生了什么,我不知道。
只知道报纸上空间越发宝贵,很多消息被迫让路。
一个周一的早上,我去上学——上高中。经过政府大楼门前,旗杆上,旗帜正在缓缓落下,过了一会,升了个新的。
消息是传开了,有的开始屯物资,有的开始跑路。我?我还在参加文学社呢。
很快呢,我们出不去了,所有的道路已被封锁。学校被迫停学。
这消息颇让我们高兴了一阵,毕竟没什么比躺在家里刷手机更舒服了。
但,很快我就知道工业化带来的巨大福利了。
炮弹,火箭弹天天飞进城里,那会的一个讨论话题是,谁家的房子被炸了。
很快,没电了,再也没有了。
于是,我们回到了过去,很久以前,难以想象的过去——没有手机,没有电视,甚至连灯都没有。
商铺呢,是没法用了,里边啥也没有。
同学的死讯不断传来,开始难以接受,后来成了晚上吃饭时为数不多的调味料。
文学社呢,还在运作,我们像地下工作者一样交流,分享彼此的心理——尽管大家都快不成人样了。
自来水也停了,我们只能去取河水。
怎么说呢,纸巾储备是迅速见底了。
不过最大的问题是,大街上到处是子弹,文学社成员们不得不带着发套,防止被人一枪撂倒。
很不幸,我的青梅竹马,为了一块曲奇,献身了。
更不幸的是,她和那个男的所在的窝棚被一颗迫击炮炮弹盯上了。
那个个子最小的女孩,现在可以威风一下——她手里还有在和平年代时因为烘焙所存的白砂糖。这可是好东西。
她的会家暴的爸爸被打死了,没人知道谁干的,也没人在乎,毕竟那天还有一百多人入土,凭什么给他关注呢?
她倒是和我混一块了。精神生活不算太无趣——毕竟,漫画不要插电。
对我来说,这是个好事,能多个乐子,还能多个帮手。
冬天是难熬的,没有电,没有暖气,但是还有树。
所以那阵,到处是树枝。
我们亲爱的部长,她家里人可缺少武器和物资,没有武器和物资,不过有个漂亮女儿,用手指头都知道会发生什么。我只悄悄地说——价格低廉的很,最低时,几块列巴都行。
联合国的人呢,和我们一样无助,甚至他们会被捆在空袭目标边上。
有些记者,勇敢的很呐,到处乱串,去做记录。
那位眼睛爱好者,她?我不多评价,只知道她家的枪杆子比谁都硬。她,可从来没缺过吃的,甚至还能搞来可乐。
我以前从没想过,我的女伴会是个杀人狂。不过事实就是如此,她有的是法子搞来物资和武器,身板儿小,平的像个机场,在这成了巨大的优势。我以前是极度厌恶和“杀”沾边的事的,但是呢,当我的女朋友把一个大男人掀翻在地,缴枪,我的内心甚至有些快感。当她从死人中搞来物资时,我简直想立刻和她结婚!
天晓得过了几个年头,战争居然结束了。
结束的时候,人们自然要好好庆祝一下。不过最高兴的时候还是当水龙头能用,电力管够,商店有东西买的时候。
我呢,和她就结了婚,有了孩子,就这么一声不响的活下去。
生命,美好的很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