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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妮卡真的老了,头发已经雪一样银白。人的衰老是一件恐怖、却让人习以为常的事情,就像逐渐被掏空的抽纸盒、怎么拍打也无济于事的调料罐,不经意之间就再也没有了。
有时她还像年轻时那样听古典乐、拉大提琴,咬下一口红辣椒流下鲜活的眼泪,可皱纹还是像夜里的抽筋一样找上门来,她再一次在凌晨三点睁开眼睛。
老年人的失眠让她的心跳回到了年轻时的频率,在一片甜腻的眩晕中,记忆在奔腾的昼夜里逆流,莫妮卡爱上了这种感觉,氢氯噻嗪紧紧攥在手心里,糖衣融化在滚烫的汗水里,仿佛这样就不会回忆起他离开的那一天。
十年的婚姻生活过去,她的眼睛蒙上一层结石,再也无法从那双绿宝石里看到火焰——岁月把有机物都燃烧殆尽,剩下的不过是灰烬罢了,只是关于那个人的回忆还没有到达它的熔点。
可是,还是太热了啊。
太热了,莫妮卡的心脏还在炉子上小火慢煎,水分尖叫着剧烈蒸发。
太热了,保险丝已经烧断了。
再降温也无济于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