列车在田野里飞驰,窗边坐着一位老人,他带着在本世纪上半叶看起来非常奇怪但现在很常见的东西。他凝望着窗外,看着远方的故乡,他已经有好些年头没有回到这里了,但退休后的一个晚上的梦驱使他回到这里。
在他浮想联翩之时,广播响起,把他的思绪打断。
“哦,现在这地方的车子都变快了啊。”
列车到站,把他撇下向远方奔去。
他的手颤巍巍的向后脑勺伸去,把塑料眼睛壳摘下,虽然现在检票机已经换代,但他的记忆仍然保持在过去。在那时,带着这玩意可没法出站。
他走出车站,像多年前那样在路上走,不同的是,以前的他是为了离去。
“啊,这地本来不是有公车的吗?发生了什么?”
他不知道的是,由于人口下降,此地的公车已于3年前停运。
没办法,他试图找一辆车,但是最近的车也要好些时候才到。他坐下来,把面罩摘下,呼吸新鲜空气。毕竟,在人这么稀少的地方,无防护的吸一两口空气也没什么。
他开始思考回去之后的事,是先去自家老宅,还是学校?此地还有昨日旧友吗?哦,对,那棵树可不能忘。
就在他竭力回忆有关那棵树的细节时,车子停在了他的身边。现在的车子已经很安静了。要是在他的青年时代,尾气和噪声一定会打搅到他。
“今时可真不同以往了,走吧,老家伙。”
他带好面罩和眼罩,上了车。
车速很快,毕竟没有什么车子或人挡住他们,也没有司机可以聊天,他就向窗外望去。尽管天气不错,但是小镇没什么人声。这是令他所不习惯的,虽然他生在这里,长在这里。但他在一个城市里度过了大半辈子,这么僻静的地方很少见。虽然他的居所平时很安静,但总是有孩子们在玩耍,妈妈们在闲聊,老人们在下棋。但这里几乎一个活人都没有一般萧条。车子在一栋建筑前停下了,车子很平稳以至于没有吸引他的注意,以至于车子发了三遍提示才让他下来,在下来时他甚至还撞到了脑袋。
“就是这里了,对吧。”
他面前的是他年少时的居所,他在那里享受过快乐,品尝过苦痛。但这一切都随着出售和改建成为泡影。
好消息是,那棵榆树还在。